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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普】愛而不宣

*歷史向的完結篇,詳情請看合集

*大約是合併後幾年的事,90年代末

*難得的5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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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金髮蓝眼的高大男子从国会大厦大门走出,守卫恭敬地行礼,他微微地点头示意。


夏日的欧洲傍晚天空明亮,游客仍在柏林的市区中伫足,布兰登堡门、御林广场与柏林牆等见证德意志的兴衰,如今也成了吸引观光客的资产。


路德维希不含杂质的金髮与凋像般的五官吸引着路人的眼球,这人总是固定在早晨与傍晚时出现在政府部门,数十年如一日,穿着剪裁合身的西装和黑色公事包,永远都将头髮梳得一丝不苟。


若你问老柏林人,他是这座城市一道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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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东西德合併以来,两方受到的冲击远超过想像,当激情淡去,现实的层面全国开始瀰漫着不安与徬徨。


路德这几年胃痛头疼的厉害,人类的药物对国家化身效果甚微,不过最糟的时候过去,这点病痛倒也还不是问题。


柏林如今朝气蓬勃,到处都是施工的工地与崭新的大楼,陈旧的首都开始注入新的力量,或许是首都代表着一个国家核心,柏林逐渐站回欧洲核心都市的行列,路德的身子也精神许多。


他们的身体健康仰赖着国家内部的发展,当国家灭亡时,便是生命的终点。


但基尔伯特活了下来。


没有人知道为什麽不存在的普鲁士能在取消建制和围牆倒塌后能活下去。


就如他的诞生一般,他从来都是与众不同。


路德第一次穿过牆抱住基尔身形消瘦的身体,千言万语最终化为一声哽咽。


「哥哥。」


「啊、阿西。」


他注意到哥哥在厚重大衣下单薄的身材,只有皮与骨;苍白的脸色只有鲜红的瞳孔还炯炯有神地看着自己,眼睛下的乌青骗不了人。


他在合併之前已经知道,东德的经济严重失衡已经无力支撑,遥远的苏联也自身难保,他也是趁着这个危机,给予对方许多优惠的借贷条款,打通西方诸国的反对,最终才成功在所有人不看好的情况下,突破两大强权的禁锢。


他们在一片欢庆中拥抱彼此,在人群中他们不是肩负国家重任的象徵,仅仅是为久别聚首的感动。


基尔的旧住处是住不得的,苏联虽然没有刻意折磨他,他也只有比别人好一点待遇。


在路德的坚持下,基尔搬入了路德在市区的房子,两人终于能同住在一个屋簷下。


充足的暖气、设计新颖的家具、美味的食物和温暖的床铺,基尔在漫长的分离,第一次有落泪的冲动。


夜晚裡,他和弟弟相偎在大床上。


基尔亏损严重,在六七十年代他还能工作或出远门,到了八十年代,他卧床生病的时间比健康时间来的多。


好几度他觉得自己迟来的死亡终于找上他,他不害怕死,但他不甘心啊。


他还没见到他在同一座城市的兄弟,怎能死在这?


基尔每天都庆幸自己多活了一天,现在他身边有着深爱的人,窝在温暖的床铺,感受彼此的温度,他想起第一次与阿西睡在一张床的回忆。


路德还不清楚自己的身分,基尔思索着他们都是来自德意志,那便是兄弟了吧。


基尔在欧洲是一匹孤狼,他第一次有了「家人」,看着在他身边沉睡像是天使般的「弟弟」,心中一点点地被填满,在这世上,他终于不是孤独一人。


他想着兄弟俩经历成长、矛盾、冲突、分离与重逢,他将头埋在路德结实的胸膛,安稳地睡着。

两人经历过半世纪的分离,对于当年路德冲动下的告白,当时他无所适从,一时中无法脱离弟弟暴露出深埋在心中的秘密;基尔花了数十年审视着自己的情感,他对路德抱有太多感情,与其说去定义一种爱,也只有他能影响到他的心要如何区分,若至此他都无法理解自己,他也算白活数百年了。


他始终爱着的,是他唯一的路德维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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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尔单薄的身体没有因为两德合併转好,反而每况愈下,东德在拙劣的经济政策上受到严重的冲击,失业暴增、工厂倒闭,无一不是给基尔虚弱的身体造成伤害。


基尔自从住进来后,虚弱地难以进行长时间的工作,坐在客厅看电视也经常体力不支睡着,路德和政府提出让西德救助东德的计画,但这下路德也开始觉得身体有些力不从心,造成的排挤效应和支援计画让西德多了负担。


将近半世纪了,他的记忆被冰冻在1945年以前,从不掩盖自己高傲张扬的哥哥底下是足智多谋的冷静,直到最后他形影单支站在苏联面前,从不对任何人低头。


他以为基尔伯特是战无不胜的,半世纪后,基尔孱弱地跟弟弟交接东德五邦的事宜,卸下国家最后的重担的他逐渐淡出人群的视线。


一个平凡下午,他回家看到基尔坐在阳台看着外头的柏林景色,基尔坐在平常路德喜欢的藤椅,舒适的椅子对基尔却太大了,整个人盘腿被包进狭小的座位空间。


基尔伯特一直都是精神饱满地和路德相处,他是个狡诈又烦人的孩子,有许多摸不着头绪的怪点子,犯错心虚时可恨又可爱的讨好。


基尔洒脱与韧性,他静默思考时,他少了围绕在身边的朝气,身影没有幼时记忆的高大凛然,曾经的千军万马如今也是沧海一粟。


路德唤着基尔,基尔像个少年人般蹦踏地走进室内,还带有深秋的寒气,他笑着欢迎他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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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德和基尔重逢后没有谈起那场分离前的「爆发」。

路德数十年来都在为当年伤害基尔的事深深愧疚,他不时地会梦到基尔惊恐又慌乱的基尔,下一秒对方头也不回地越跑越远,最后他只有一个人留在空荡荡的房间,甚麽都不剩。


他太害怕基尔会消失,他臣服在恶魔的低语下放任自己犯下大错。


两德合併后,基尔却像没事一般,不论事同住的邀请还是同睡一床,他没有任何的反抗,甚至还默许路德情难自禁的拥抱与亲吻。


唾弃自己轻易获取的关係,又沉溺在基尔的包容,他做不到基尔毫不在乎的胸怀。


他好几次想问基尔,得来不易的幸福又要破损在手上的恐惧阻碍着他。


若他会愤怒,他能找到愧疚的宣洩。


若他会害怕,他能克制自己的爱而离开。


他轻易地给予他朝朝暮暮的爱,无所适从的幸福。


在倾慕之人面前,他只是狡猾地苟且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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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尔记得路德强暴未遂的时候,他一开始是惊愕,随之又是背叛的愤怒,当外头创造出机会,当机立断逃离了弟弟的掌握。


他花了数十年养育的弟弟打着自己的主意,基尔向来是放任路德的索求,但从未往情爱方面想。


基尔前半段为自己活,即使历史学家吹捧着普鲁士生为为建立德意志而诞生,他也是笑而置之,这句话还不如给小少爷更恰当说不定。


基尔长于骑士团,为了生存而生存,活着只为明天,当他成为德意志地区的第二强权时,迎头赶上民族国家的浪潮,路德出生了。


路德懵懵懂懂地了解自己的身世,他跟随着自己,基尔身边的人换来换去,历史不会为他停留,路德加入了历史,他们将一同在德意志的历史上前进。


那时路德还只是一种理想的象徵,他纯粹的难以想像,他没有国家的竞争与角力,基尔习惯了背叛,他自己甚至是最好的代言人,他现在有了一个忠心于德意志的弟弟,基尔第一次有了踏实感。


除了生存以外,他是否能做到别的事。


当命运来到眼前时,他接受了挑战,在毫无预备下着手德意志快如闪电的建国之路上。


他倾尽全力以一个人类成长的速度培养路德,运筹帷幄戏耍欧陆,当他想做,他便会做到。


在这之间到底事何时让路德兴起了这个念头?


基尔无从思索,或许是他刻意忽略吧。


路德在他还在对外连年征战时,一有机会就黏的要紧,他很享受有个小傢伙依恋的感觉。


到了建国初期,路德已经持平他的身高,变成一个仪表堂堂略带生涩的青年,总是伴随他日夜学习。


他当时沉浸在满足中,仔细想或许是太过于习惯路德在身边的踏实感,他从来都没有想过与路德之间的关係有任何改变。


一个羽翼丰硕的国家迟早会离巢踏入世界的舞台,但路德始终与基尔在一起,即使基尔的国家逐渐失去世界的舞台,也准备在欧洲的历史上走入末声。


基尔决不会背叛德国,因此他对路德隐忍已久的爱一时难以接受。


他奉献出的一切,路德打破了其中的平衡。


当他以为同为一心,对方却突然摊牌,一下建立之上的意义都变了样。


基尔在苏联监管下的日子,他曾经愤恨过一小段时间。


直到他无意间看到一对同性情侣在巷子暗处拥吻着。


在当时是绝对骇人听闻并会判重罪的事情,两人被发现后一脸惊恐地看着自己,想必是第一眼就知道自己是谁。


其中一名高大的金髮男子护住身后的情人,不打算让他看到容貌。


基尔伯特只是恍神地看着他们一下,并没有像他们想的一样告发他们,反而还帮他们打了马虎眼,受宠若惊的两人仓促地离开,直到最后他都再也没见过他们,也不知道他们的名字。


在沉闷处处监控的社会,不允许任何不正确的事情,基尔想起他古板的弟弟,他是否曾经挣扎着自己变质的爱?


路德有很严格的原则与固着性,他对自我要求极为严苛,他无从知道路德何时对他别有心思,但其中的过程他想绝对比自己得知来的煎熬。


在不知哪天被消失的社会仍有人不顾一切相爱。


基尔被触动了,他思索起自己为何拘泥起奇怪的定义问题,他诞生时便是跳脱传统原则的。


当他想通了这点,闷在胸口的一赌气宣洩而出再也构不成阻碍。


他爱着路德,那便是事实。


若不爱他,它就从不是困扰。


他想起当时暴行下路德隐忍绝望的眼神。


「真是个笨蛋啊……阿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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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德不论工作多忙,每天都会准时回家,这让许多政务官鬆了口气,合併前几年国家大人只差恨不得一天有四十八小时,连带他们也过不得好日子。


基尔也习惯路德拥抱他入睡的习惯,他也乐于有个温暖的抱枕依靠。


不过路德虽然在家时不时会有些亲密动作,他从来都只是浅尝而止。


他们就这麽暧昧的度过好几年,基尔一开始也不当一回事,倒不如说他虽然接受路德的爱,知道并进行到最后一步又是另外的问题。


这种若有似无的相处,正适合初尝爱情滋味的基尔。


时间久了,连基尔都觉得奇怪,基尔不相信路德会突然变成完全的禁慾者或甚麽柏拉图恋爱,如果这样那当年的事情也不会发生。


一定是有什麽原因。


基尔一想到可能性,又了解自己的弟弟是多麽的固执,他很快地推敲出一个脉络。


他又一次为弟弟内敛闷骚的性格而头痛。


「真的是,被逼急自暴自弃又后悔半死,本大爷到底是怎麽养出这个弟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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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德洗漱完,一天的疲惫见到基尔也消散一空,他熟练地揽住基尔长出一点肉的腰,打算入睡。


原本假憩的基尔翻过身面对路德,路德疑惑地看着基尔。


「你还记得你当时战争末期做的事吗?」像是谈论一个理所当然的事,很单纯的疑问。


基尔感受到路德僵硬的手臂,他抬头看路德眼神闪烁又迴避的眼神,知道对方在挣扎,


「唉、你为甚麽还在执着那件事,本大爷都没说甚麽啦,你就别想太多了。」


换路德沉不住气,勐然掐住基尔的手臂,一脸难以置地,压抑地反问:


「你怎麽能原谅!我伤害了你,你却一点恨都没有?哥哥,你为甚麽……即使我做了不可原谅的事情,你为什麽还能平静地接受……甚至、甚至……」


基尔像是预料到一样,拨开路德紧握的手,

「你以为本大爷不知道你在想甚麽吗?天下最了解阿西的人非我莫属,」


「本大爷虽然还是讨厌你当时冲到干的事,但我还没小肚鸡肠到对未遂的事情记恨在心。」


路德还是难以理解的样子,不解又不知如何反应。


浏海自然四散在前额,开口欲言又止的困惑样子让基尔怀念起路德刚入仕的青涩模样。


明明心思一堆,还要靠自己的哥哥开导。


「老实说,本大爷当时真正恨的是你的背叛。」


「背叛?」


「阿西,本大爷在之前都拿你当生死相依的兄弟,你突然间用超激烈的方式告诉我你想错了。」


「你觉得有任何人可以立刻接受吗?」基尔稍微斥责路德冲动的行为,而路德也是乖乖地听着,他已经在多年的岁月中无数次为自己的行为后悔着。


「到战后,我也没立刻想开直到我遇见了一对不肯屈服在社会的爱人,我突然想起你或许也有意无意挣扎许久又憋在心裡才自暴自弃。」


「本大爷是什麽人,在怎麽说,你是我唯一的路德维希,我的弟弟啊。」


路德像被大赦的囚犯突然被无罪释放,甚至给予过多的补偿让他无福消受。


他难掩激动地起身,基尔也被他连带拉起,他们坐在床上面对面看着彼此。


「不是的!我……我直到战后我被软禁时才看清自己压抑的心,当时我强迫你时,我只是一直想着你不能离开才冲动地做了溷事。」


「阿,那本大爷低估你的迟钝了。」基尔调侃地说道,路德也因为这句话也没之前那麽紧绷,基尔总是这样,一两句话或行为,他都能牵动路德的心,吹散他心底的雾气。


把话说开了两人整个气氛也少了点拘谨和小心翼翼,基尔当了回路德的心灵导师也满意地躺回床上,路德也不矫情地重新搭上基尔的腰。


「阿西,这样你也不用老是跑厕所了吧。」


「哈?」


基尔虽然在军队中听多了黄色笑话,但真的亲口说还是有些不自在,脸色尴尬地迂迴说道


「就……你知道男人嘛,需求之类的,既然你知道本大爷心意了,你也不必压抑自己了嘛。」


「或许我们也能择日不如撞日?」基尔壮胆地伸出自己的手想去摸那个地方。


路德无言以对,挡下对方不安分的手,他还是无法理解在化解心结后能不正经地想些别的,虽然他确实光靠偷窥和遐想就能提起他的慾望,不代表他每分每秒都在发情啊。


何况目前哥哥光是在家裡就常常坐着昏昏欲睡睡着了,三不五时低烧也是有的,他无法忘记哥哥回来后孱弱地硬撑又屡屡昏倒的场景,当时他们正在商讨东德加入的后续细节,在强烈的经济冲击,哥哥几乎是风中残烛。


他即使到现在都没把握哥哥为甚麽能活下来,他私自期望,只要他还在心中留下基尔伯特的身影,上帝会对他网开一面。


他受不了基尔伯特的伤痛,那比他本人受伤更令他痛苦,即使基尔不希望路德待他如温室花朵,他还是宁可花大把时间亲力照顾。


「想都别想,在你还没恢復之前,给我专心养病。」


语毕他闭上双眼作势要入睡。


「阿西,你老哥没脆弱到要你捧在手上,我到底是怎麽养出你这个石头脑的弟弟啊,还我可爱又天真的弟弟--」基尔抗议地挠着路德,路德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可不记得我有过这种日子。」

基尔还想反驳,但无奈对方复上强势的吻,让他无法继续思考下去。


闹腾了一阵子,基尔还是敌不过体力不足,沉沉地睡下。


路德爱怜地抚摸基尔美丽的银髮,从他出生以来他视线永远都离不开这个耀眼的银光。


「Ich liebe dich」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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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都是在感情上遲鈍的人,基爾只要想通會坦然接受,路德會在自己的小心思中不斷打轉,窒礙難行

作為哥哥,還是有義務開導一下愚笨的弟弟(?


歷經風雨後,要幸福快樂地生活下去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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